叁不蒹

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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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补档]放肆(六)

  

东方青苍×容昊/欧阳旭

长珩×容昊/欧阳旭

后续还会不会有新CP我也不太确定,没起大纲(  ̄ ▽ ̄),应该不会坑,长短不定,更新不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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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命殿内,命格树下,一坐一立。

  

“我已找寻到他,现请兑现承诺,交出容昊命簿。”

  

纱绸轻摇,白玉相触,司命将案上一瓷盏推过去,里头盛有清亮醇液,熟悉香气氤氲缭绕:“有托于旧友挂念,当初这酒开坛,我也有幸浅唱几口,剩下的被长渊要了去偷师,却始终不得真意,今已是最后一杯真正的迎露白了。”

  

司命抬起眼,静静望着东方青苍。她眼中总有一片沉寂冷着,这是掌人命簿者自有的一份威严,就算是千万年的囚禁也磨灭不去分毫。

  

那坛偶然得到的佳酿,东方青苍当日就在忘川河畔饮尽了,然后由着自己醉了一场,晃晃荡荡回到寂月宫里,爬上那棵桂树。

  

春日里的桂树刚抽出一树新叶,桂子早于去岁秋日时尽数落入了泥里,鼻尖萦绕不散的香味儿随呼吸轻吐,他第一次喝酒上了头,竟烧红了脸,烧乱了思绪,不然又怎能做出如此幼稚举动。

  

东方青苍拿出偷偷藏在袖中的花瓣,那花承了迎露白的名字,从花蕊往外晕染出一层月白,于瓣尖上凝出最蓝的一抹,浓烈欲滴。

  

是天真者妖媚,纯善者贪婪。

  

自始至终那河边只有他与容昊两人,容昊早早走了,只留他一人豪饮,可他确实是偷偷藏的。

  

他将花瓣迎着月吻在唇上,已分不清香的是花,还是那人。当真醉得彻底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东方青苍拿起酒盏覆在唇上,醇液流经齿喉落入肺腑里,一如那日的花瓣柔柔相拥。

  

他信的究竟是司命之身,还是那话语中的迎露白?

  

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,东方青苍皱眉闭上眼,有熟悉之人涌入他脑海。

  

但他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。

  

再睁眼时,司命已起身走远,长渊也现出身形跟在她后面。

  

“这里没有他的命簿,早在大战降息之时,就已有人趁乱潜入此间将其盗走了,那酒算做赔罪。”

  

司命又挽袖转过身来,逆光而立:“最后赠你一言。”

  

“然,万般皆虚妄。”

  

二人身形消散,司命殿内重归平静。自小兰花恢复神女之身后,这里就不再热闹过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白玉簪子徒劳挣扎着,挽起一头将落未落的发,有发丝混乱纠缠,蓬乱毛燥,眼底浮着乌青,下颚生了些胡茬,藏青色宽大衣衫褶皱脏乱,足底甚至未着袜套,堪堪套在一双棕黑的鞋里,这已是他努力得来的结果了。

  

欧阳旭斜依在阶上,阖目似在昏睡,身边散乱着个破酒坛子,远远看去,倒像是个酗酒的疯子。

  

东方青苍立在院中看着他,手中是一株半数零落的迎露白,他举步走向那卧倒之人。

  

东方青苍在那杯迎露白里看尽了欧阳旭的一生。

  

鞋底塌上去岁未曾朽烂的孤零零一枚枯叶,碎裂声清晰响在这方静寂里,扰起翩翩一只蝶儿。

  

蝶儿振翅,越过那脏疯子,惶惶落在迎露白的摇曳里。

  

更有鸟雀乍飞,摇落了枝头一新包的骨朵儿,随意砸落在乱草蓬蒿里,又有野狗上前轻嗅,悻悻远走。

  

欧阳旭睁眼看过去,此时天光正好,他却瞧不见飞鸟翱翔,徒留下羽翅二三,狠狠掐紧他咽喉,仿佛肆意嘲讽着只他一人的格格不入。

  

东方青苍来去不过一刻时间,可这凡间已过去了三四日的光景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欧阳旭于第二日黄昏时分才悠悠转醒,刚有了些清明意识,阵阵头痛就涌入脑海,红肿的眼看不清明,浑身骨骼酸痛难当,赤裸的身体半掩在满是腥臊味道的被褥底下,他艰难挣扎两下,那不可言说之地当即便有些粘腻东西流溢出来,床帐外的珠帘昨夜被扯落了几颗,有灰尘飘扬在黄昏的余光里,地上玉珠反射出璀璨碎光,无人听得见他欧阳旭的悲鸣呜咽。

  

欧阳旭在塌间枯躺到半夜,他从不知这宽大天地竟也能寂寥至此,他终是起了身。

  

想烧水清洗,可脚步虚乏,且左手总不如右手来的习惯,欧阳旭打翻了水桶,打湿了好不容易勉强穿戴齐整的衣袍。

  

万物待他不仁,他在那滩水里静坐到天明。

  

端坐案前想温习功课,可那横平竖直的字里行间里,欧阳旭却仿佛看到了圣人君子的鄙夷怒骂,他裸露的腕骨和指节遍布痕迹,紧绷的腿间泥泞不堪,他该是遭到唾弃的。

  

他第一次撕了书本,然后去后院厨房里翻出了今岁元日与盼儿几个姐妹喝剩的酒。

  

刚到前庭就被袍摆绊倒在阶梯上,望着那摔碎了的酒坛子,欧阳旭本以为自己会破口大骂,可不过也就咧开嘴苦苦笑了两声,然后闭上眼把自己搁在日光里,他实在冷得彻骨。

  

在这短短几日中,他又被消磨了些什么呢?

  

欧阳旭起身时便看到了禁锢在左脚的那个金色镯子,刻有复杂纹样,无法取下亦无法破坏。

  

他便知道那个人还会回来。

  

他,不得逃脱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“你既非凡人之身,那便断去她此间记忆,留她一良善前路,她本应是在大好天光下自由驰骋的女子。”

  

那羽翅也被楼墙挡去,叫人再寻不得,欧阳旭静默一瞬,然后收回目光看向东方青苍:“求你。”

  

他声音早不如初见时清朗,甚至嘶哑得有些不堪入耳。

  

迎露白是东方青苍摘给自己看的,所以他当着欧阳旭的面将那花连同蝶儿一起揉碎,然后挥散。

  

他在欧阳旭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看着他:“可。”

  

“我尚有一老宅,地方还算宽敞,还有一随身老仆,只日前替我回乡祭拜父母去了,可修书一封让他将老宅打扫干净,静待我二人回去。”

  

“老宅已变卖,仆从已遣散。此间铺子易名为东方,经营权在你,我于西街梨水巷置办了一座宅邸,此后你便住在那里,我不常在,宅中大小事务由你裁断。”

  

老宅被卖,德叔也不会再常伴他左右,那便是,后路尽断。

  

欧阳旭垂下眼睫,踝骨上的金色镯子冰凉晃荡:“好。”

  

他勉强坐起身来:“还有一事,我右臂怕是脱了臼,还得烦请给我唤个大夫来,只是在大夫来之前,能否帮我整理一番,好让我在外人面前能留个体面样子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长渊随意靠坐在一树根旁,专心摆弄手中已成型一半的花环:“长珩与东方青苍二人,你终究谁也未曾偏袒。”

  

司命自顾薅着一株可怜花枝的嫩绿叶子,美艳花枝渐渐失去叶的映衬:“偏袒与否,终局都不会变。”

  

把那光秃秃的花递给长渊,司命随意拍去手上的土屑茎液:“容昊此行,从来不是历劫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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